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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说过,法律是远离激情的理性。但我始终认为,一名合格的检察官需要有理性之上的激情——一种以天下为胸怀,以国事为己任,追求公正而不计名利,探索真理而不顾得失的冲动和行动。”
这是湖南省长沙市检察院公诉二处副处长方惠在一次演讲比赛中的一段演讲词。这次演讲,方惠又拿了第一名。
不管是在公诉席上,还是在演讲台前,参加工作十二年来,她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状态——理性之上有澎湃激情。演讲第一名,全市、全省乃至全国优秀公诉人等种种荣誉纷至沓来,就是她激情付出的最好见证。
在似水流年的十二年里,“白加黑”“5+2”的工作模式,日复一日地挑灯阅卷、法庭论辩,也许有人会感到疲惫,但方惠始终以饱满的激情站在公诉最前沿,从未懈怠。在办理厅级干部刘某受贿、徇私舞弊暂予监外执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一案的一个半月里,她每天都是朝八晚九,“要做到罚当其罪、不枉不纵,就不能放过每一份证据、每一笔事实、每一个疑义。”在审查案件时,方惠没有拘泥于起诉意见书认定的65笔犯罪事实,而是通过对全案24册侦查卷宗、30张审讯光碟所涉及的所有证据进行全面综合的对比,最终审查出涉嫌犯罪事实146笔,敲出了33万多字、长达723页的审结报告初稿和39页的补充侦查意见。也正是基于对证据与事实的反复梳理、对审结报告的多次修改,让她对案件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了然于心,在出庭公诉的10余个小时里能应对自如。刘某最终被法院依法判处无期徒刑。
在承办一起3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涉嫌故意伤害案时,听完那名年仅20岁就被人砍断左手的被害人和他四十出头却已两鬓花白的母亲的陈述,方惠的心格外痛。被害人不过是仗义执言斥责了在公众场所无端闹事的几名嫌疑人,就被围堵在一辆面包车中被乱刀砍致终生残疾。先期归案的两名肇事者虽已判决却分文未赔,被害人因无力继续支付医疗费左手已经严重萎缩。
方惠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因为有前两名被告人的不予赔偿在先,经过数次联系沟通协调,另3名嫌疑人父母以各种借口加以推搪不愿赔偿。庭审是最后的机会,方惠做了充分的庭审预案,发表公诉意见时,她针对3名被告人及其父母作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法庭教育。“犯罪尚可以改过自新,做好事却落下终身残疾。如果换做你们自己,未来的路要怎样继续?”触及人性良知的发问,让被告席上那三张青涩无畏的面孔终于惭愧地动容了,不仅诚恳地向被害人道歉,还当庭主动要求他们的父母竭尽所能进行赔偿。几天后,当被害人和母亲拿着先期5万元赔偿款再次找来言谢时,她才如释重负。
那件7次上门取证的抢劫案,至今让方惠记忆犹新。当时公安机关以抢夺罪将嫌疑人李某移送审查起诉,李某也坚持称只是抢了包没有伤人。细心的方惠在审查时却发现,被害人曾陈述被嫌疑人殴打过,但别无旁证,她当即联系被害人复核此事,被害人却因为案发后财物被及时追回,伤害也不大,不想再追究。几经周折方惠还是找到了被害人,面对方惠的坚持,被害人陈述了当天被抢的经过并提供了医院的看诊记录。但这只能证明被害人当天受过伤,怎么证明伤是嫌疑人所为呢?路边小商店中的人应该看到了什么吧?方惠决定上门调查取证,可小店老板坚称没有看到。对比现场的视线范围,方惠坚信自己的判断。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7次,对着天天光顾却只询问同一件事的方惠,店老板终于陈述了案发当天嫌疑人李某对倒在地上紧拉着包带不放的被害人拳打脚踢的经过。最后该案以抢劫罪起诉,法院以抢劫罪判处被告人李某有期徒刑四年。
从第一次办理杀人案件面对鲜血淋漓的解剖照片时的惊恐,到为获取一份口供,腊月二十四坐20个小时火车往返广东清远小渔村时的饥肠辘辘,再到赛前集训四个月,面对纷繁的案例和法条越学越欠缺、越看越没底时的高度紧张、掉发成缕……常人看似苦不堪言,但方惠却始终坚守着,享受着这种不畏前行的价值追求。
这种理性之上的激情与年龄无关,仅与责任相连,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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